【瓶邪/黑花】老子信了你的邪

“张海客一看情况不错,站到了一边的花坛上,开始吸引路人加入张家。人山人海,隔壁是广场舞,另一边有人在直播宅舞。”    ——《中秋段子》

 

*又名张海客历险记or张家复兴图鉴

*轻松日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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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觉得张家人的脑回路不太正常,他们在封建时代过了几千年,现在步入新社会几十年了,还是有一种半新不旧的感觉。对于新社会的风物,他们了解并且也能正常使用。科学民主自由平等他们也搞得头头是道,可思想上就是有一些拗不过来的封建遗毒。

 

最典型的例子,一个是冠姓,这个我提起来就生气,什么狗屁的张起邪,老子信了你的邪(武汉话)!还有一个就是扩大宗族势力,企图复兴他们张家。矛盾的点在于,封建时代扩大宗族势力的基础做法是延绵子嗣,并且必须保证子嗣血统的纯正。而现在的张家,则抛却了保证血统纯正的封建观念,而只保留了大家族必须人多的思想。换言之,他们现在首要目的是凑人头。因此,获得张家身份的门槛,到了一个史无前例的低值。

 

我和闷油瓶都没有对这些人的做法横加干涉,我是实在懒得搭理他们,而且闷油瓶不开口我也不好开口。闷油瓶这个族长不开口的原因,我猜测是如果张海客不采取现在这种近乎于传销的手段扩大张家,很可能就要他承担起开枝散叶绵延子嗣的重责。闷油瓶不干,我也不能让他干。

 

所以爱咋咋地吧,别说张海客站到花坛上去了,就是他娘的站在珠穆朗玛峰上演讲也跟我没关系。

 

但我显然低估了这群人复兴张家的决心,为了这个终极目的,他们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首先,他们打算用吸引外人进入海外张家创立的一个集团成为员工,然后给他们洗脑张家的家族文化的方式,将他们同化为张家人。为此,他们还专门设立了劳什子运营部还是营销部,主要人员是张海客张海楼。他们做的第一个工作就是印刷无数的传单,天天在景区内外分发。我压根没仔细看传单上写的什么,只有密密麻麻的字,依稀看见“百忍金鉴”这种拗口的文言文。我嗤之以鼻,这传单指定是没有任何市场的。

 

可我忽略了他们的最大杀招,那就是闷油瓶。他们在传单的背面印上了巨大的闷油瓶的西装照,跟大明星的海报似的,惹眼得要命。果然,传单分发得非常快,张海客身边也围了一堆小姑娘,她们显然把张海客当成了一个婚介公司的经理,闷油瓶就是这个公司的头牌。

 

我对这样的行为有点不满,但还没等我开口,张海客就自动取消了传单的方式。他很愁眉苦脸地说,这样吸引来的人都是贪恋族长的美色,不堪大用。我拍拍他,说不如你还是拿着大喇叭站花坛上去喊话吧,上次中秋家宴的视频浏览量挺大的,能赚不少钱。

 

张海客没有理我,他们具体又用了哪些方式为张家企业招募人才我不太清楚,因为紧接着他们把注意打在了我身上。现在的张家几乎已经完全离散,没有一个旧社会那样的巨大的院落供家族之人聚会落脚。张海客的逻辑是,一栋建筑可以成为家族凝聚力的象征,所以他跑来,说要租我的吴山居,如果可以的话,甚至想买断。

 

当时的情形是我坐在懒人椅上,张海客坐在沙发另一头,闷油瓶坐在我们中间。张海客提出这个建议之后,我端着茶看着他,怀疑他是不是脑子瓦特了。闷油瓶也看了他一眼,但什么都没有说,他应该是和我一样无语。

 

“吴山居已经发展成这附近最大的古董交易市场。”我斟酌了一下,开口道,“而且是在西湖边上,商业店铺,怎么给你们张家做大本营?”

 

“吴山居不是商住两用么。”张海客说,“古董店灯下不开张,白天你可以在这里照常做生意,只要给我们晚上就好。当然,这样的话租金也要减半。”

 

我说不行,这成什么样子,万一你们晚上要搞个家族祭祀什么的,被人举报传销怎么办,我还是要做生意的。

 

张海客据理力争,说我们那怎么能叫传销呢,我们那叫继承祖宗基业,弘扬祖宗遗志。

 

我说你别满口祖宗祖宗的,这吴山居也不是你们祖宗留给你们的东西。你们张家的大本营在我们吴家吴山居这像话吗,我吴家祖宗还不乐意呢。

 

张海客就劝,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他说之前不是说好了,你要是办事情办得好就可以启动特别的程序给你张姓,吴山居是你的,你有了张姓就相当于吴山居有了张姓,或许可以改名叫张吴居,或者吴张居……

 

一听他又提冠姓的事情我再次气得肝疼,恨不得把手里的茶泼到他脸上去。但还没等我说话,中间的闷油瓶突然一动,他一动就是要说话了,我们俩的视线立刻移到他身上,就看他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倾身向我,拿过我手里的茶杯,慢条斯理地给我添了半杯热茶。

 

我知道他可能是要我息怒,我心说息怒可以,但你要是帮着这家伙要我的吴山居我就……我就在你面前撒泼!

 

闷油瓶把茶杯重新递给我,平静地说:“婚房,不租。”

 

我刚喝一口水差点呛住,张海客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我费尽千险万苦把茶水咽下去,终于可以放肆地笑,说听见了没?吴山居是你家族长的婚房!不租!

 

闷油瓶看着我,眼底有一丝柔和的笑意。我心说可以了啊瓶仔,什么时候也练会了一语致死这个功能,难道是跟胖子听相声听多了?

 

总而言之,想要吴山居这个愿望也破灭了。张海客有些落寞地走出去,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可怜。可能年纪大了就是容易心软,虽然他的年纪还比我大好多好多。我想着现存的张家人也不容易,虽然他们的有些行为我无法理解,但他们对家族的感情也是远胜我想象的。我脑子这么一想,嘴里忍不住就说,要不你们去北京看看吧。

 

后来我发现我的担忧是多余的,张海客这种鬼精的人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计划。遭到我拒绝的次日就北上,他第一个目标出乎我意料却又让人理解,那就是新月饭店。

 

新月饭店则是鸟都不鸟他,这家店早就把我和闷油瓶以及胖子拉入黑名单了,怎么可能再租地给张家人。张海客不屈不挠,又跑去找了小花。

 

小花是个公道的生意人,并没有因为我跟张家的种种复杂关系而有所偏颇。他只是跟张海客见了次面聊了几句之后,评估了一下张家现在的人员状况和资金状况,得出的结论是具有极大的不稳定性,也难以支付北京二环内一栋百年老宅的购买费用。张海客还打感情牌,可惜资本主义从来都压制封建主义,小花的理念是,没钱,再见。

 

小花的无情惹怒了张海客,他端了点百岁老人的架子,说了几句年轻人目光短浅视野狭窄的话。要我说这家伙忒不懂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了,想当年我欠小花钱的时候,一口一个师娘喊得多么顺嘴。

 

小花是典型的你好好说话我就好好说话,你阴阳怪气我就比你更阴阳怪气。小花发动嘴炮技能,说张家失势后无法崛起的原因就是永远无法准确跟上时代的脚步巴拉巴拉。

 

这番话虽然嘲讽,但也提醒了张海客。他决定在现在传统行业已经大半饱和难以寻求突破的情况下,率领张家人向新兴领域进军。

 

我一听他的雄心壮志,心说这是不是要搞5G了呀,以后斗里再也不怕没信号了?但我低估了张海客从头再来的决心,更低估了他对“新兴产业”这种“新”的看法。

 

他居然组织张家人去搞地摊经济。

 

……可真他妈够新的。

 

听说摊已经摆起来了,一到傍晚夜市差不多开张时我就拽着闷油瓶去视察。小花听说了这件事,为了看热闹居然也买了最近的航班,两小时飞到杭州,还带着黑瞎子。我怀疑小花念念不忘张海客在他面前摆的架子,这回是来找茬的,因为黑瞎子浑身上下一副老子要搞事的气场。

 

夜市非常红火,鱿鱼烤肠章鱼丸,肠粉冰粉麻辣烫,年糕西瓜臭豆腐,我们一路走一路吃,渐渐迷失在街边摊的美味之中,以至于天完全黑了,都没找到张家人摆的摊在哪里。由于吃的实在太撑,我和闷油瓶先行打道回府。

 

这是我很后悔的一件事情。因为后来小花找到了张海客摆的一个地摊,卖女装和女鞋,还摆得很像模像样,可惜生意不咋地。小花自己没出面,找瞎子去跟张海客胡吹。瞎子照着小花的注意忽悠他,说你知道你为什么生意不好么,因为你没有噱头,吸引不来别人的目光。你得整那种大灯泡,五彩缤纷的,这高跟鞋你得试穿,走一走让别人看看质量,你还得弄点精彩的表演,比如胸口碎大石。

 

好家伙,第二天我再找到那个摊位的时候,差点没被五彩缤纷闪来闪去的小彩灯晃瞎。张海客没有憨到自己试穿高跟鞋,但他拽来的模特是张家一位高冷的小姐姐,那平时的脸冷得跟闷油瓶有的一拼,这会儿穿高跟鞋走来走去,表情却像是下一秒就要爆锤张海客。胸口碎大石没有,可是武术表演有,一根棍子噼里啪啦的,我怀疑马上城管就有新活了。张海客还再次趁机宣传张家,说进门就教张家腿法十六招。

 

我觉得这样的做法不仅危险而且有碍于市容观瞻,所以上去劝说了两句,让他好好摆摊不要听黑瞎子瞎胡扯,瞎子跟小花是一伙儿的,张海客张嘴就说老子信了你的邪,戴墨镜那个不是你师父吗?我说对啊,戴墨镜那个是我师父啊,小花是我师娘啊,咋了,很难懂的人物关系?

 

我看着张海客震惊的脸,心说好啊,终于有一个比我还晚知道那两人关系的人了,真他娘的舒爽。

 

现在这个时代消息传得非常快,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出个谣言说我跟张家人不睦,跟闷油瓶关系破裂。一些跟我不大对付的伙计开始对着闷油瓶煽风点火,说小哥,离婚吧,分他娘的一半吴山居!

 

我怒不可遏,拍桌而起:吴山居属于婚前财产!分个屁!

 

以及,离婚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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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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